应聘者才是目标客户
在查相关公司的同时,记者的另一个主要任务是查这家炒金公司的交易平台是否正当。
一方面,是藏在高两层的安全通道里,给正规的公司和机构打电话,询问此类公司的情况;另一方面,是玩明白他们的平台。
这家号称总部在澳大利亚的公司,是英文操作界面。记者顺着链接,一层层摸下去,最后找朋友查了网站资料,证明服务器和注册人都在中国广东。
如此,已经基本可以证明这家平台是仿照国际交易,自制了一个系统,当做圈钱的“筐”。他们把客户的钱骗进来,涨跌都能控制,最终把客户亏的钱放自己腰包。
但记者仍然希望能跟公司里的管理层曲折“对峙”一番,能接触到的管理层只有黄总,就隔三差五地装懵懂,请教他,但仅能得到简单的回答。
三周过去,记者仍然无法接近关着门的管理层。
此时发生了一件事:一家杂志刊登了记者的一篇记者手记,需要头像,记者就顺手把邮箱里存的照片发过去了。杂志上市以后,猛然发现那也是记者交给公司印员工卡的照片。
记者不知道这家有上百人的公司里,会不会有人恰好在街上买了那本杂志,又恰好认出了这张脸。套用现在的流行词汇,记者当时“细思极恐”,甚至想出了被人在洗手间围殴的画面。
“事业瓶颈”,加照片事件,跟编辑商量,记者们决定撤了。辞职跟入职一样容易,跟黄总在QQ上说记者想回老家了,他简单地应允了。记者就此关掉手机,消失人海了。
接下来,记者根据已了解的资料,再探访那些外围公司,抽丝剥茧第画出了他们一次次金蝉脱壳的路径,稿子就此完成。
《CBD里的黄金秘境》出稿当天,记者就被部门派遣出差了,在飞机上,感到无比安全。在外面晃了将近一个月,才回到广州。记者按耐不住好奇,又摸回那栋大楼,前台说那家公司的应聘情况依旧火热。
听了这句话,记者亦喜亦忧。本能反应“喜”的是,这家资产上千万的公司还在运转,尚没有消灭记者的必要;“忧”的是,哪怕发了报道,仍然有大批年轻人投向这场骗局,不明就里,怀揣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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